在恩比德朝保羅-喬治拋媚眼後不久,在快船官宣喬治離隊幾小時後,76人就和喬治敲定瞭4年2.1億美元的頂薪合約。
得知消息的恩比德興奮得無以言表:“不管從賬面上還是從契合度來看,這都很棒,他們都能兼顧有球和無球,都是出色的射手,而且他們還有我這樣的隊友,這看起來真的很棒。”
完瞭他還覺得不過癮,又把話題轉到瞭自己身上:“這會讓我保持健康,我不用每晚都要拼盡全力,砍下三四十分才能贏。”
喬治的激動之情同樣接近溢出,除瞭如願獲得頂薪長約之外,擁有能上場的強力隊友也戳中瞭他的G點。內置永動機的大嘴又開始瘋狂輸出:“我從沒和如此高大、如此有統治力的人打過球,他是最好的中鋒之一,簡直就是小型奧尼爾!擁有一個明星後衛和一個明星中鋒,這可真是夢想成真。”
他幾乎把恩比德捧上瞭天。當然,作為隊內的新一號老大哥,喬治也象征性地給新秀分派瞭任務:“我給麥凱恩的任務很簡單,照顧好我的遊戲機,打客場的時候就放到我房間門口,第二天記得帶上飛機。”
麥凱恩的回答也很簡單:“完全沒問題,我再幫你帶上咖啡和甜甜圈。”
於是,在這條其樂融融、其言恰恰的希望大道上,76人2勝12負,聯盟墊底。
平心而論,76人打出這樣的成績並不算意外,畢竟在14場比賽的絕大部分時間裡,他們依賴的是38歲的老洛瑞、36歲的老戈登、810萬的卡萊佈-馬丁、500萬的莊神、年薪一爽的亞佈塞萊......
當然,還有原計劃給喬治拎遊戲機的麥凱恩——他打滿瞭14場,場均15.6分,真實命中率62%,最近更是連續6場砍下20+。在不少球迷看來,這位抖音大網紅才是如今76人真正的頭牌瞭。
好消息是,麥凱恩不用再給喬治拎遊戲機瞭,壞消息是,喬治隻能打遊戲瞭。在對陣灰熊的比賽中,喬治再次遭遇左膝過度伸展,和季前賽如出一轍。但換個角度想,他復出隻打瞭8場球,用38%的命中率場均湊不到15分,表現得比前任哈大哥都差瞭不少,唯二贏的黃蜂那場球,末節5中0,加時最後2分鐘被DNP......這種舊傷復發也算是一種另類的體面。
相比之下,馬克西就不甚體面瞭,就在同一場比賽中,剛復出的他以賽代練,隻交出13中3的成績單。
更不體面的還是這把一年吞掉1.35億美元的三叉戟,打灰熊這場本應是恩比德、喬治、馬克西賽季首次同時登場,結果一個傷一個鐵,恩比德空砍35分,繼5連敗之後又收獲一輪5連敗。
打到現在,76人這把三叉戟就像可折疊的塑料叉。賽季前5場,恩比德和喬治養傷,馬克西單核帶隊。喬治復出後,剛和馬克西攜手打瞭2場,馬克西就順勢躺平。等到恩比德終於復出,和喬治一起打瞭3場,又等來馬克西歸位,三叉戟終於湊齊,就在這檔口,喬治又躺下瞭。
76人三巨頭打地鼠一般輪流出場的夢魘幾乎和前幾年的籃網無異,這哪是三叉戟?這就是根戟把。
想開點,至少現在,恩比德不會有“砍三四十分才能贏”的煩惱瞭,他砍瞭也不一定贏。
更刺激的是,在這場三巨頭合體輸球之前,洛瑞組織召開瞭球隊內部批鬥會。與其說是批鬥,不如說是大亂鬥——根據Shams的報道,球員和教練在會上互相追究責任。球員希望主帥尼克-納斯更嚴格地指導隊伍,而教練組則希望球員有目的地展開訓練,並註意其中的細節。作為球隊領袖,恩比德也發表瞭自己的意見,他“有時對球隊試圖執行的戰術任務感到困惑。”
換句話說,現在的76人,教練組指導不嚴,球員訓練漫無目的、不註重細節,球隊領袖不清楚戰術目標......76人的球迷有福瞭,這怎麼聽都不像一支打算爭冠的成熟隊伍。
而在這場大亂鬥中,最勁爆的當屬恩比德的好哥們馬克西,這位年輕的領導者一馬當先,指責球隊老大“做什麼都會遲到”,要求他準時參加團隊活動。
Shams剛曝出這條新聞的時候,恩比德還表現得很誠懇:“我要變得完美,我要準時出現。”就在兩天前,他還能在路威的電話中和馬克西並肩談笑,盡力淡去這起事件的影響。可很快,他就失去瞭耐心:“不管是誰泄瞭密,他都是依托答辯,一遍遍地處理相同的事情真是煩死瞭!”
在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批鬥會中,這段批評隻有短短30秒,卻在事後被媒體當成瞭頭版頭條,也難怪恩比德忍不住怒火。他還想找出這個告密者,可對76人來說,恩比德遲到早已不是什麼新聞。
76人的工作人員和記者們已經習慣瞭,恩比德有些時候會在賽前一小時才趕到球場(一個對比就是勒佈朗-詹姆斯有時候提前4個小時就已經來瞭),當他能打出巨星表現時,這當然不是什麼問題,可現在,失敗成瞭不滿的催化劑。
恩比德的作風問題甚至能追溯到2015年,媒體人亞隆-威茨曼在他為76人撰寫的《Tanking to the Top》一書中詳細記錄瞭當時的一個場景——時任主帥的佈雷特-佈朗有一次進入會議室,幾乎球隊全部的工作人員聚在一起等著他,一致要求他管管恩比德:“他不尊重這個房間裡的每個人。”
佈朗瞬間從懵逼轉為暴怒,他轉向首席助教比利-蘭格:“天啊!你是說我的全體員工都在這裡,發生瞭這樣的事情,卻沒有人告訴我?比利,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這件事?他媽的全體員工都來這裡,就是為瞭他一個人!”
而要知道的是,2015年,恩比德甚至還一場NBA比賽都沒打。一個初入職場就直接躺平的年輕人能有這麼大的負面影響力,也是罕見。
NBA也講人情世故,沒人會輕易得罪球隊核心,這種忍讓反而加重瞭恩比德的任性。佈雷特-佈朗對此心知肚明,但沒想到一個遠渡重洋的後生仔能任性到這種程度。馬克西可能是第一個敢當面指責恩比德的隊友,這還是建立在兩人關系好的基礎上。
相比之下,沒被記者掃到的喬治就輕松瞭很多,比賽結束沒多久就邀請來瞭隊友雷吉-傑克遜,光速錄完瞭專題播客,表示球隊會議是常有的事,球隊的對話也非常積極健康,不知道Shams哪來的消息。
這一套連招確實非常絲滑,好像76人花兩億是請他開麥公關的一樣。
對話是否積極健康,我們不得而知,但根據傳統,閉門會議一般都伴隨矛盾的公開化,而公開矛盾並不代表解決矛盾,就像夫妻吵架不一定能解決問題、還可能促成離婚一樣。
當喬治說出這番話時,不知道旁邊的雷吉有沒有想起當年活塞的閉門會議。在隊友們指責雷吉不合理的出手和低下的效率後,他虛心接受瞭建議,然後在下一個月把場均出手增加瞭4次。雷吉一輩子的好兄弟德拉蒙德當時也在會上吼瞭一句:“你們這幫人憑什麼指責雷吉?”
現在看來,76人顯然既不積極也不健康。
從場外角度來看,恩比德和喬治簡直是現役最強的戲精組合。作為球迷,我們當然樂見這種《破產姐妹》一般的Drama Queen強強對話、高手過招,隻要他們不去你主隊,就能提供數不盡的素材和樂子,提供最頂級的喜劇效果。
但從球隊視角看,這對組合就是管理層、工作人員和球迷的噩夢,他們就像一大一小兩個麥琳,不間斷上演頂級拉扯和折磨,兩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思維體系和極強的表達欲,情商都聊勝於無,都隻專註自己,都是行走的爆典機器——
在賽季前,恩比德還放話稱以後都不會打背靠背比賽,上周又表示是故意激怒一些噴子,就像用自己的臉猛擊自己的手,頗有小學生吵架的美感。喬治更是重量級,背刺步行者、說快船像洛杉磯二隊,逼得快船球迷在喬治本賽季做客時打出瞭“說話前先動動腦子”、“少說話多打球”等標語。
時間會磨去很多豪言壯語,恩比德曾對本-西蒙斯說“我們隻要聯手就所向無敵。”也曾在喬治加盟後狂喜不已,可對他和喬治這種人來說,放出去的話就像朝天射出去的子彈,總會伴著無可避免的重力回落到自己頭頂,命運的回旋鏢遲早會命中每一顆忘乎所以、自私自滿的心。
76人的故事還沒結束,回旋鏢還在空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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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文/潘志立)